[转帖]复旦大学王德峰教授:说中国古代命理学

复旦大学王德峰教授:说中国古代命理学

命能不能算,能不能预知。假如不能预知,命理学还是成立不了。算命有种种的方法,西方人有西方人的方法,吉普赛人有吉普赛人的方法,我们中国人有中国人的方法。根据不同的民族的宇宙观,西方人恐怕用星座来说一个人的命,中国人用阴阳五行的学说。
那是在90年代初,我在上海的一家新华书店偶然看见书柜上有一本书,我走过去一看《中国古代算命书》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。我大吃一惊,我没想到共产党也会出迷信的书,所以我带着极大的好奇心把这个东西买下来。
打开了一看,洪丕谟先生写的。洪丕谟先生是当时上海很有名气的书法家,也是古籍研究者,他在华东政法学院古籍研究所。我再打开来一看这本书的作序,恰好也是我的朋友张荣明。
那么我就回去看这本书,看了几页之后心里不相信。当时我已经相信有命,但是不相信命能算,如何算法,如何能够预知呢?
虽然洪丕谟先生先在前言当中批判了一下,这是非批判不可的。然后认认真真介绍了这个算命术,最后再批判一下。那个批判全是假的。
那么我就给那个作序的张荣明打了一个电话,说我要见一见作者,张荣明说当然可以了,我就到洪丕谟先生家里去了,他接待了我。这时候洪丕谟先生已经名气很响,一般不见客的,因为是张荣明介绍的缘故,他就见我。
我跟他提了三个问题,向他提了三个问题,表示怀疑算命术和古代命理学。
第一个问题:你算命是用八字,年月日时。1976年唐山大地震在一夜之间死了24万人,这二三十万人的八字都不一样。有的八字恐怕是大富大贵再加上长寿,怎么他就走了呢?
第二个问题:文化大革命有多少本来的干部做官的人被剥官离职,被关到牛棚里去了。难道他们都有这一步运吗?
第三个问题:同一个时辰,一个时辰要两个小时,有多少孩子在这一个时辰同时出生的,他们的八字全一样,难道他们的运都一样吗?
他面对这三个问题,他说其实你就两个问题。第一个问题和第二个问题是同一个问题,叫国运规定。国运大于个人的运。
他说八字算命的前提是什么?在常态社会,一个稳定的社会状况里边,这个八字算个人的运很准的。国运当头了那就没办法了,而且其中还是有差别。
同样唐山大地震,有人是受伤,有人还安然无恙,有人就走了,这里面八字还是有区别的。
文化大革命关到牛棚里,有的人就自杀了,还有的人不自杀就活下来。四人帮一粉碎,他就官复原职,做的比以前更高,他里边八字里面有信息写的。他就这样回答了我的两个问题。
我就问他国运能不能算,他说本来能算,现在失传了。宋朝有一个大哲学家叫邵雍,就邵康节先生,邵雍他写过一本书叫《皇极经世论》,象数学体系,这本书还在,你是找得到的,你也可以去研究他的理论,但是你用他的理论来说算国运已经不会了,失传了。
我说听说香港有人会算国运,洪先生说,假的,骗人的。
针对我第三个问题,他这么回答,我看过多少个八字,就没看到过相同的八字。我说你这不叫回答,他说:你搞哲学的这么聪明,我劝你还是自己去实践一下,实践了再跟我讨论。
“我说怎么实践。”
“像你这种聪明人不必跟我学的。我带一个学生只要智力一般就可以了,智力正常两年保证会算这样,你那就不用跟我学。我借三本书给你,你回去三个月你能算。”
后来我体会这叫激将法。我来劲了,他借了三本书给我:《滴天髓》、《通天宝鉴》和《三命通会》。
当时是92年,复旦大学跟北大这两所大学学生都要军训一年,当学生在军训的时候我就没课上了,整整一年闲在家里。正好有三本书来了,我废寝忘食,半夜做梦都在看八字。不到三个月,我就开始给周围的看。这些人的生死我全了解。这个八字拿过来一看,果然。我一开始以为这是巧合,多看一些以后,发现我的功夫就有点了。那叫基本功有一点了,无不应验。
所以洪丕谟先生跟我讲的是对的,“我说不过你,但是你去实践实践,回头再说吧”。实践告诉我真的,就是那么算的。
但是它的精确度呢?别指望过高,1992年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,我断断续续没有放弃过对命理学的研究,当然是业余爱好,不是专家,但是这么多年过来,我体会到我这么努力的去学,最后算的时候只能看到十之六七,就60~70%看得到,还有30~40%是看不到的。十之六七已经不容易了,至少你是你这个八字传给我看,我至少可以看:你大概有多少富的程度,你大概有多少贵的程度,你大概是哪一行的人,你这个人肯定不是做学问的,你这个人一定是做学问,这看得出来。你的双亲啊,你出生的那个家庭的社会地位的高低,基本判断得出来,你婚姻之后家庭生活是否美满也看得出来,你将来老了以后还是有没有靠,你能不能靠孩子也看得出来,这些都看得出来。至于要精确到什么,我现在的体会命运却没那么精确。
至于有的人说可以看出非常神奇的事情来,细节都知道,这已经不是命理学让他有这个本事了,大概另有神通了。这个另有神通是无法学的,所以绝不要把命理学神秘化,它是一门朴素的也很庸俗的学问,讲的就是庸俗的事情。